【閱讀心得】Finite and Infinite Games - ㊄ Nature Is the Realm of the Unspeakable (大自然是不可言喻的領域)

 

1. 要控制大自然，就須遵守大自然的定律 (Nature, to be commanded, must be obeyed)。透過學習大自然的秘密劇本 (secret script)，我們學會如何指導這部戲劇，但不能違背大自然原則，天底下不存在非自然的行為 (unnatural act)。

2. 成功與失敗的文明，差異在於是否能成功從偶發事件與機率事件中找到重複的模式，前者能成功找到，後者只能訴諸上帝保佑。

3. 解釋 (explanation) vs. 敘事 (narrative)

解釋 (explanation)	敘事 (narrative)
目的是解決問題 (settle issues)	目的是提出問題 (raise issues)
告訴我們事情的結束，有其不得不然之處	告訴我們事情的結束，有其本然
將進一步的探詢需要束之高閣  (set aside)	邀請我們反思已知的事物 (reflection)

4. 解釋 (explanation) 的目的是要打敗對手，是一種對抗性，唯有讓對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改變想法，解釋才算成功。當戰勝對手後，你所解釋的事情就會變成不再被挑戰的知識。

5. 解釋成功，就是讓對手沉默 (unspeakable / silence the loser’s voice)、獲得具權威性的言論，成功者會代替失敗者發言。在有限的婚姻哩，丈夫代替妻子發言，父母代替孩子發言，國王代表王國發言，州長代表州政府發言，教皇代替教會發言。

6. 失敗者的沉默代表

他們說的話不具價值與重要性 只能服從勝利者，因已無聽眾想聽他講的話 是一種死亡的沉默

7. Infinite speech 持續提醒我們大自然的不可言說性 (unspeakable)，他不宣稱自己握有真理 (bear no claim to truth)，他不是下命令 (command)，他僅是說明 (address)。

8. 語言 (language) 並不屬於任何事物，這給語言一個隱喻 (metaphor) 的地位。隱喻是不存在於天地之間的事物，例如，我們不會在任何地方找到暮光之國的儲君 (the kingdom of daylight's dauphin)；隱喻並非指向已經存在的事物，是將我們的目光 (view) 引導至實際上不存在的事物。隱喻是 horizontal，有限制的是我們的 vision，不是被我們看待的事物。

9. Finite speaker vs. infinite speaker

Finite Speaker	Infinite Speaker
在其說話 (utterance) 前，該事物就已經存在於那裏，無論 finite speaker 是否有說，都不影響其存在與否。	因為說了，該事物才存在。
Finite speaker 使用經過受訓與練習過的語言來進行說明，在說明前必須知道他們在用語言說什麼。	Infinite speaker 必須等待聽眾聆聽後的反應，他不希望聽眾聆聽已知的事物，而是希望與聽眾分享新的 vision
➡️ Finite Speaker 如同廣播，是 單向溝通	↔️ Infinite Speaker 需聆聽、顧慮聽眾的反應，是雙向溝通
Finite Speaker 以命令式的方式向聽眾傳達權威訊息。	Infinite Speaker 並非將整個世界變成聽眾，而是透過與人交談，將自己也變成聽眾的一員。
Finite speech 必須透過被聆聽而結束	Infinite speech 的悖論在於，他是一種聆聽，因聆聽而得以繼續
因聽眾聆聽後沉默而結束	聽眾沉默並非對話的結束，而是另外一個對話的開始

10. Storyteller ：

目的並非讓聽眾改變信仰或態度 (convert)，他們僅提供 vision； 並非爭論 (combative)，沒有成敗問題； 故事無法被遵守，邀請聽眾從現有知識進行反思； 從 looking (在 boundary 內活動) 變成 seeing (看見現有 boundary 並創造新的 boundary)。

1. 歷史學家的主要工作是開啟所有文化的終點 (termini)，揭示我們以為結束的文化，其實還是持續存在。並提醒我們，任何人與文化都不能被理解為製成品 (poiema，是一首詩或製成品)，只能被視為一種創作 (poiesis，原意為「製作」或稱「詩的製作」)。當歷史學家看見 (see) 自由，終結並非必然，他就成為 infinite speaker。

【閱讀心得】Finite and Infinite Games - ㊃ A Finite Game Occurs Within a World (發生在世界的有限遊戲)

 

1. Finite game 會制定規則 / 邊際，訂定有限的時間、空間與數量限制，例如，比賽 60 分鐘、場地 100 碼、由兩隊進行比賽、場上兩隊各上場 11 名球員。但 finite game 本身並不決定競賽的時間、地點與參賽者。

2. 這個世界提供一個絕對的參照 (absolute reference)，如果無此參照，這個 finite game 的時間、地點與參與者，都毫無意義。直到我們將競賽放進世界的維度前，我們無法對贏家有深刻的理解。例如，我們能理解 Biden在 2021 年贏得美國總統大選這個事實，但此事實若放在公元 1860 年，當時的人們完全無法理解這件事。

3. 這個世界以觀眾 (audience) 的形式存在著，finite game 一定要有觀眾

觀眾是以不參加比賽的人所組成； 沒有人可以指定誰是觀眾； 觀眾必定是殷切知道誰是比賽贏家的人，漠不關心的人不算觀眾； 在 finite game 中的觀眾，必定分裂成兩方，為自己的球隊加油打氣； 如果觀眾不分裂成兩方，就不能成為一個世界。

4. Finite game 在比賽初期，擁有充裕時間來自由地設計策略。在比賽倒數計時階段，會覺得時間飛逝，各種選擇越來越有限，決策的正確性至關重要，一步不慎，整盤皆輸。

5. 我們將兒童與青少年時期視為充滿各種可能性的生命時光 (times of life)，因為此時充滿各種通往康莊大道的可能性。但，隨著一年一年過去，每個決策是否在策略上正確的機會成本越來越高。彌補童年時期所犯的過錯，要比彌補成年時期所犯的錯誤來得容易。

6. 時間對於 infinite player 與 finite player 的差異

infinite player	finite player
產生時間 (generate time)	消費時間 (consume time)
時間是用來生活的	比賽的時間是被審視的
時間是沒有外在尺度的，每個瞬間都是一個開始	時間是有外在尺度的、是有限制的
將時間投入遊戲，用時間填滿工作 (fill work with time)，例如找時間自學日語	將遊戲投入時間，用工作填滿時間 (fill time with work)
時間是自由的函數 (function)，我們自由地擁有時間	自由是時間的函數 (function)，擁有時間，才擁有自由

1. Finite player 希望所贏得的 titles 能獲得永恆，如此才不用一直反覆追求比賽，鞏固冠軍頭銜；弔詭的是，infinte player 追求的是持續地玩 (continue playing)，若反覆獲得相同結果，就是結束遊戲的時刻。

【閱讀心得】Finite and Infinite Games - ㊂ I am the Genius of Myself

 

1. 正在思考的，是我，不是心靈本身 (mind)；正在行動的，是我，不是意志本身 (will) ；正在感覺的，是我，不是神經系統本身 (nervous system)。

2. 🐕 一隻學會與人類握手的狗，與你握手時，牠並不是在跟你握手；🤖 一個擁有 AI 的機器人，與你說話時，它並不是在跟你說話。

3. 原創的言談、行動或思考，是為了弭平自我邊界 (the boundary of the self)。天才並無充滿思想的心靈，他是思考的思想者 (thinker of thoughts)、是視界的中心 (the center of a field of vision)。當此片視界 (field of vision) 被承認具原創性時，才能被稱為視界。

4. 具原創性的視界 (horizon)，他人才會感到興趣。因為我不能看到你所看到的，所以我才去看。

5. Look vs. See

Look (看)	See (看見)
「看」某樣東西 (look at something)，就是在它的限制之中看它。 例如，🐕 我們看到一隻趴在地上的狗、🦅 順著不可見的氣流飛翔的老鷹、🚑 遠方救護車的鳴笛聲等。 大自然沒有輪廓，想像力有 (Nature has no outline, imagination has)。	「看見」某樣東西，代表看見其本身限制 (to see is to see the limitation themselves)。 🎨 以繪畫來說，新的流派並非創造出前人忽略的主題，而是後輩發現以前作品不知不覺中給予主題的限制，後來的藝術家重新調整前輩的想像力 (rework their imagination)。
是 territorial activity，在一個有邊界的空間 (boundary space) 觀看。 學術領域就是一種 territorial activity。當某個領域的每一樣事物都被看到、妥善定義，就會被放在適當的位置，例如，力學 (mechanics)、修辭學 (rhetoric) 等，這些領域已很難找到新事物。物理學與生物奧秘的探索，也以驚人的速度發展著。	Seeing 不會打斷 looking。Seeing 讓我們意識到，想像力並非在 outline 中創造，是我們創造了 outline。 物理學家帶著我們看物理學，讓我們理解身邊的事物並非我們過去所認為的那樣。透過物理學家學習到新的限制，我們不僅學會帶著新的限制去追尋，也學會看見我們所使用的限制。如此教物理的過程，就變成創造 (Poiesis)。

6. 父母生一個孩子，但他們無法直接想要去生下我。我既是自己過去的產物，也是自己過去的轉化 (I am both the outcome of my past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my past)。做為過去的一種結果且與有關聯，就是與過去有因果連續性 (casual continuity)。以因果的角度來說，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層出不窮的指示遵守已知自然法則 (laws of nature) 的各種變化。

7. Finite player 之所以嚴肅 (seriousness) 的主要原因，是不允許讓過去的功績灰飛煙滅 (not allow the past to be past)。因此 finite player 永遠需要觀眾、需要說服觀眾自己是贏家。

8. Finite player 的內心是矛盾的，越是將自己視為獲勝者的人，就越覺得自己是失敗者。這也為什麼很少有被高度讚揚的贏家會滿足於現有頭銜而退休，沒有人能獲得足夠的財富、榮譽、讚譽、頭銜，他們被失敗的恐懼追著跑，他們會透過一次又一次的競賽，反覆獲得冠軍頭銜來向觀眾證明自己，自己就是冠軍、不容質疑。

9. 害怕生病 = 害怕失去 (the dread of illness is the dread of losing)。生病與 boundary activity 有關，不是因為得了癌症，讓我生病；是因為癌症，導致我無法工作、運動、吞嚥，讓我生病。疾病受到妥善的治療 (cure)，但未必能痊癒 (heal)，病患可以選擇與疾病和平共處，克服因疾病導致的失能。

【閱讀心得】Finite and Infinite Games - ㊁ No One Can Play A Game Alone (沒有人能獨自玩遊戲)

 

1. 沒有人可以獨自一人玩遊戲，一個人無法成為人類，沒有人類群體 (community) 就沒有自我，我們就是與他人相關的人。

2. 以禪 (Zen) 的角度來說，我們並非溪流裡的石頭，我們是溪流本身，不斷地流動。不斷地變化 (ceaseless change) 不代表中斷 (discontinuity)；相反地，變化是持續的基礎，只有變化才能持續，這是 infinite player 的原則。

3. 我們不是生活在 fluid context，我們是 fluid 本身。Fluidity (不穩定性) 帶給我們無可避免的挑戰：如何讓 finite game 無限地玩 (how to keep all of our finite games in infinite play)。但這常誤解為如何在嚴肅的 (serious) 遊戲中，有趣的 (playful) 玩。無可避免的，嚴肅性 (seriousness) 會存在於 finite game。⚽ 以足球比賽為例，球隊會透過暫停來緩和嚴肅性所帶來的緊張與肌肉僵硬。

4. 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卻處處受到束縛 (Man is born free, and everywhere he is in chains)。自由是全體人類的夢想，finite player 也擁有自由，只是它們擁抱限制 (self-limitation)、放棄自由。

5. 爭權奪勢 (to have a politics) vs. 關心政治 (to be political)

爭權奪勢 (to have a politics)	關心政治 (to be political)
擁有一套規則 (have a set of rules) 來達到想要的結果	為了重塑規則 (recast rules)、維護人類彼此交往所需的流動性
擁抱 boundaries	弭平 boundaries
是 finite game	是 infinite game
會選邊站	不會選邊站
注重 what they feel they must do	注重 why they feel they must do

 

6. 學校的環境就是一種 finite game，根據過去的考試成績或論文發表紀錄 (memory of past winners)，來排序你的學術排名。

7. 一個 single finite game 裡，包含在該邊界限制內，無限數量的較小的比賽。以大學入學此 finite game 為例：(https://reurl.cc/6De7Ky)

8. 每個朝代 (dynasty) 有明確的開始與結束 (finite game)，文化則沒有時間限制 (temporal limits)。Culture (文化) 是一個 infinite game，文化沒有邊際，任何人可以在任何地方 (anywhere)、任何時間 (at any time)，參與某個文化。

9. Finite game 可以反覆地參與比賽，可以參與無限多次，但是他們所贏得的 title 的有效性，需仰賴此賽局的可重複性 (repeatability)。例如，🎾 假設網球在下個世界消失，有人還會記得 Pete Sampras 嗎？

10. Infinite game 沒有終點、無法重複，不可重複性是文化的特性。例如，莫札特的 Jupiter 交響曲 (C大調第41號交響曲，作品號K. 551，是莫札特創作的最後一首交響曲) 無法再被創作一次、Rembrandt (林布蘭是 17 世紀荷蘭黃金時代繪畫的主要人物，被稱為荷蘭歷史上最偉大的畫家)  的自畫像也無法再被畫一次。

11. Society vs. Culture

Society	Culture
Finite game	Infinite game
可重複的，例如：競賽 🏆	不可重複的，例如：藝術品 🎨
追求每次競賽所獲得的獎項	將競賽結果當成持續努力的時刻
死守規則	仍舊擁有規則，但是同意規則是可以被修改的
由邊界所定義 (defined by boundary)	由視界所定義 (defined by horizon)
邊界是衝突的現象與交會點，沒有邊界就沒有衝突。愛國主義就是在創造邊界、製造敵人、保護 society 的力量，換句話說，只有在邊界明顯、充滿敵意、危險的地方，愛國主義才會盛行。	我們無法抵達 horizon ，它不是一直線、也不是一個地點。horizon 會隨著我們的 vision 而改變；每個人擁有不同寬度的 vision，故會看到不同的 horizon。
Finite player 的每一步，都是確保在 boundary 內活動 (within boundary)	Infinite player 的每一步，都是朝向 horizon 邁進；Infinite player 的每一步，都代表一個新的 vision、新的可能性 (possibility)
🗡️ Finite player 會起身反抗，是因邊界遭受威脅 (endanger boundaries)	🗡️ Infinite player 會起身反抗，是因邊界的產生 (engender boundaries)

12. Finite game 追求贏得 title，希望獲得世人記得，當初在此比賽獲得冠軍頭銜。

13. 社會規範是一種協議 (agreement)，其定義你能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當人們不遵守交通規則時，就是在挑戰此規範的影響力 (power)。One does not win by power; one wins to be powerful。

14. 🚥 交通號誌亮紅燈時，我們不能穿越馬路，須等到交通號誌轉換為可通行的綠燈。這是身為國土擁有者的國家 (property owners)，對其土地使用方式所制定的規則。為了有效率地使用馬路，政府須說服人民遵守交通規則；交通規則就如同預擬的劇本 (theatrical)，讓人民 (i.e. opponent) 按照交通規則此劇本過馬路。

15. 園藝 (gardening) 與農作 (agriculture) 是不同的概念 (https://reurl.cc/WX7m47)

農作 (agriculture)	園藝 (gardening)
Finite game	Infinite game
計算每平方公尺的產值，是控制和工業性的	創造環境和生態系統，然後讓生命盡情發揮

16. 古代社會最深刻、最主要的鬥爭，並不是與其他社會的鬥爭，而是存在其內部的文化鬥爭，統治者希望文化創作者按照某些規範撰寫，不要寫出不合規範的作品。社會 (i.e. 主政者) 對抗文化鬥爭的常見方法，就是提供創作者發揮的場地，讓他們成為 property producer。🖼️ 所有世界級的博物館，都來自民族主義高漲時期的巨富或政府所為，例如 New York 主要博物館都與當時的巨富家族姓氏有關，如 Carnegie、Frick、Rockefeller、Guggenheim、Whitney、Morgan、Leman 等。這些博物館的成立初衷並非保護藝術品遭到人民破壞，而是避免讓人民接觸藝術。

17. 🎨 以藝術家的角度看社會，角色是根據劇本設計的、服裝與姿勢也是劇本指定的、規則是傳統的、危機是被安排的、衝突是演出來的。

18. 每個文化加入新的參與者，同時會進入現有的 context 與同時改變其 context；這如同每個學習語言的說話者，會同時學習與改變此語言。每次傳統的傳承，都使它變成新的傳統；👨‍👨‍👧 正如同新生兒誕生，每個家庭既是嬰兒出生前的家庭，也是嬰兒出生後的全新家庭。

19. 當主政者想要箝制人民想法時，通常都會以失敗告終。因為他把「創意活動」與「創意活動成品」搞混。前者是古希臘字是 poiesis ，原意為「製作」或稱「詩的製作」；後者是 poiema，是一首詩或製成品。主政者可以限制詩詞成品的產生，但無法禁止詩詞歌賦的行為。

20. Infinite players 面對衝突時，不會使用武力與對方交戰，他們反而會用笑聲 (laughter)、不同的視界 (vision)、驚喜 (surprise) 來參戰，使對方的邊界 (boundaries) 變成笑話。